蜀地魔咒:古代率軍攻入蜀地的將領都下場悽慘
自從巴蜀通中國之後,凡是在四川割據建都稱帝的最多能傳兩代,但是從東方帶兵攻打四川的將帥都不利,滅蜀平蜀之將或多不得善終。
約公元前316年,秦惠王派司馬錯(司馬遷的八世祖)等帶兵西進,滅巴蜀。其後司馬錯再次入蜀平定蜀相叛亂,伐魏攻楚,功勛卓著,誠為戰國名將,雖司馬錯生卒年不詳,然其孫司馬靳為白起部將,後與白起一同賜自盡。
西漢末年,茂陵公孫述佔蜀為王,稱白帝,成為劉秀統一的大敵。東漢建武十一年(3年)春,光武帝命大司馬吳漢、大將軍岑彭與來歙、蓋延率諸軍入蜀。南線岑彭、北路來歙攻勢凌厲,公孫述先後派人成功刺殺來歙、岑彭。來歙、岑彭身為主帥被刺而死,豈非天命?
東漢末年劉備與劉璋和談失敗後。劉備大怒南下,攻雒城折了軍師龐統。漢中張魯深怕脣亡齒寒,命馬超援助劉璋。不料“白馬天將軍”馬超投降劉備,劉璋驚懼而投降劉備。劉備大封功臣,馬超名列第一 ——若非馬超投降劉備,劉璋懼馬超威名,劉備取西川決非易事。然而劉備並不信任馬超,最終給了第一功臣馬超都亭侯、左將軍、驃騎將軍、涼州牧等虛銜——涼州此時已屬曹操,豈不是取笑“白馬天將軍”?四十六歲的馬超臨死上疏曰:“臣門宗二百餘口,為孟德所誅略盡,惟有從弟岱,當為微宗血食之繼,深託陛下,餘無復言。”一生顛沛流離,淒涼悲慘之極,鬱悶而死,豈是善終?
公元263年,司馬昭以鍾會和鄧艾統率兩路大軍大舉伐蜀,鍾會20萬大軍正面舉席捲漢中,牽制蜀將姜維主力;鄧艾出奇兵,走陰平小道,佔領江油、綿竹,奇襲成都,使姜維無用武之地,劉禪只得歸降曹操而“樂不思蜀”。連曹操、司馬懿都望而生畏的地方,鍾會和鄧艾以迅雷之勢瞬間取之,建不世之功。而此時鄧艾卻因屢次抗命,安上“兵法,進不求名,退不避罪,艾雖無古人之節,終不自嫌以損於國也”之罪名。司馬昭終於下決心用檻車將他逮送洛陽,途中殺鄧艾父子,豈非天意。
鍾會統率伐蜀的主力,對鄧艾冒險奇襲時表面讚許、背後嘲笑,斷定鄧艾是有去無回;鄧艾成功後,他妒火中燒,玩弄陰謀挑撥鄧艾與司馬昭的關係。鄧艾被收後,他“獨統大眾,威震西土”,“功名蓋世,不可復為人下,加猛將鋭卒皆在己手,遂謀反”。以為自己旌麾所指天下可定也:“事成,可得天下;不成,退保蜀漢,不失做劉備也。”結果為亂兵所殺。
鄧、鍾二人桀傲難馴,然鄧艾實無反心,剛愎要了自己的命;鍾會狡黠,看到鄧艾的下場,自知功高震主難逃一死,索性一搏!“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”,結果死於非命。
西晉武帝死後,司馬氏宗室爆發“八王之亂”,公元301年氐族“流人李特反於蜀”,全殲益州的刺史羅尚步騎兵三萬人,302年5月李特被羅尚擊敗戰死,其子李雄的攻佔成都,304年11月稱“成都王”,306年6月李雄即皇帝位,國號“成”,是為“成漢”,李雄死後,李氏子輩互相殘殺,李雄侄子李壽取得帝位,在公元346年9月被東晉大將桓温所滅,李氏幾無遺類,即李特的子孫幾乎滅絕。
公元581年2月,楊堅建立隋朝,是為隋文帝,並派其四子楊秀攻佔四川,後封為蜀王,其後父疑子忌,次子楊廣狡詐陷害致太子被廢,楊廣以非嫡長子的身份成為太子,引起了手握重兵的弟弟楊秀不滿,“秀意甚不平”。楊廣“陰令楊素求其罪而譖之”,仁壽二年(602年),楊秀被廢為庶人,“不得與妻子相見”,宇文化及弒煬帝時,一併殺楊秀及諸子。
唐末大順二年(891) 壁州(今四川通江)刺史王建(河南人)攻佔成都,其後佔有全蜀之地,902年,唐封王建為蜀王、907年王建稱帝,國號蜀,史稱前蜀。但其內部矛盾尖鋭,太子元膺也被殺。918年王建死,其子王衍繼位,925年後唐莊宗李存勖攻蜀,前蜀亡,王衍在送赴洛陽中途被殺。如果當初王建不攻佔四川,他的兒子元膺和王衍怎會死於非命。
同光二年(925年),後唐莊宗任命王子魏王李繼岌為都統,郭崇韜為招討使,自洛陽出兵四進成都,僅用了75天就平定巴蜀。李繼岌名為西南行營都統,但郭崇韜望高權重,實際上全軍都受他指揮。宦官李從襲協助李繼岌爭權,洛陽的宦官向後唐莊宗和皇后進讒言,莊宗疑信參半,但劉皇后卻自出密令交馬彥珪,命李繼岌殺死郭崇韜。926年年正月,宦官馬彥珪至蜀,與李從襲等合謀,以魏王的名義召見郭崇韜,伏兵擊殺郭崇韜及子。馬彥珪回洛陽後,大講特講郭崇韜罪大惡極。莊宗大怒,遍誅郭崇韜諸子及女婿。
孟知祥於公元934年在成都稱帝,國號蜀,史稱後蜀,962年11月,宋太祖命忠武節度使王全斌為主帥,率兵騎六路大軍分路閥蜀主,節節進取,自宋軍發兵汴京,到後蜀末帝歸降,共66天。他入成都後,縱兵擄掠,殘殺無辜,激起蜀中軍民反抗,降為崇義軍節度觀察留後,976年復為武寧軍節度使,同年莫名病逝。
蒙古軍隊縱橫歐亞,卻對坐擁長江天險南宋王朝無計可施。公元1234年始蒙古多次攻四川,瀘州、合州是蜀人僅存的避風港。1258年4月,蒙古大汗蒙哥在合州釣魚城遭遇了入蜀以來最頑強的抵抗,先鋒汪德臣為宋軍擊傷,死於軍中;大汗蒙哥親自督戰,不意為炮擊傷,不久病故,縱橫歐亞的蒙古鐵軍只得無功而反。
元順帝末年,各地農民的爆發反元起義。明玉珍1352年入紅巾軍,被徐壽輝任命為統軍元帥,後升統兵都元帥。1357年奉命西征,首定夔、萬,進兵重慶,相繼平定川東諸州縣並克漢中興元,擊敗元兵。1363年,明玉珍在重慶稱帝,國號大夏,改元天統。 1366年,明玉珍病逝,其子明升年幼(十歲)繼位。1371年,朱元璋派大將湯和、傅友德分兵取蜀,明升奉表投降,明升後來被送到朝鮮才倖免於難。
傅友德驍勇無敵,戰功卓著洪武二十五年(1393),傅友德向朱元璋請田被駁又因藍玉案感慨,朱元璋隱忍不發。1395年11月,朱元璋召集大型宴會,以守衞傅友德的兒子傅讓沒按規定佩帶劍囊而發作,傅友德準備替愛子辯解,遭朱元璋厲聲斥責:“乾脆把你兒子的首級帶過來吧!”傅友德被逼殺子後當場自刎。朱元璋傳旨將傅友德抄家,全部發配雲南,只留下了傅忠的兒子(朱元璋的外孫)。
明崇禎三年(1630),張獻忠在陝西延安起義,1644年十月張獻忠攻陷成都稱帝,建立大西政權,張獻忠殺人手法極端殘忍,“剿四川,雞犬不留”。清軍入川,張獻忠倉皇屠城後逃跑,被清將雅布蘭射死在新津的鳳凰山。
愛新覺羅豪格,清肅武親王,清太宗皇太極長子。順治三年(1646年),豪格和吳三桂率清軍由陝南入川,順利平滅張獻忠的大西軍。而豪格素與睿親王多爾袞不合,皇太極死後,豪格爭帝位未果,雖頗多戰功,但受多爾袞打壓。順治五年,因隱瞞其部將冒功及起用罪人之弟的罪名被下獄,當年三月死去,年僅三十九歲,《清史》説他死時已經發瘋數月。一説豪格是在慶功會上酒醉被弓弦勒死或刺客殺死。
吳三桂初為明臣,降李闖後因其受妾陳園園被奪而衝發一怒為紅顏,打着“復君父之仇”為名降清。1648年,清以吳三桂西征,四川和西南的的朱明及張獻忠餘部均被其斬盡殺絕。康熙削藩,吳三桂鋌而走險起兵造反,自號“周王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”,康熙於1674年3月在北京對吳三桂的兒子吳應熊和孫子吳世霖處以絞刑,吳三桂聞之面如死灰。1676年清廷開始反攻,吳軍的敗局無法挽回。1678年3月,吳三桂在衡州稱帝,建國號周,改元“昭武”,但並未帶來什麼好運,叛軍仍然敗仗連連,8月吳三桂氣死。1681年10月,昆明城內糧盡援絕,吳世璠自殺,吳三桂族滅。
清初參與平定四川的鰲拜以戰功封公爵。鰲拜前半生軍功赫赫,號稱“滿洲第一勇士”,後半生則操握權柄、結黨營私,結果被生擒之後,終身監禁老死於囚牢中,平息三藩之亂率兵入川的趙良棟,貶職奪爵勉強活命,在乾隆年間先後帶兵去四川大小金川平判的大學士、首相慶復和納親兵敗後還謊報戰攻,結果被乾隆忍痛分別賜死,一個個連個囫圇屍首的都沒有……
歷數中國歷史平滅巴蜀之將,多數滅蜀大將死於非命,或殃及子孫。天乎?命乎?豈不怪哉!莫非蜀地真的打不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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