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天國與義和團區別 真迷信與假愚昧真精明
過去一般著述談到義和團,都視為晚清社會上“反洋教”鬥爭形成的最高潮。但從辛亥時起,一直有人認為庚子拳民的“奉旨造反”是另有主因的。近年來這種聲音逐漸成了主流。例如最近中國社科院近代史所的集體大工程十卷本《中國近代通史》第四卷,對義和團運動的整個敍事就不像過去那樣前面大講一通反洋教運動,從西林教案、天津教案、鉅野教案一直帶出義和團,而是從庚子前一年的“己亥建儲”講起,把戊戌政變、己亥建儲、庚子國難、辛丑國恥清楚地連接成一個邏輯因果鏈。
戊戌政變慈禧太后鎮壓了康梁改革派,為了防止後者東山再起,慈禧曾動過廢黜光緒帝之念,但列強既出於維護其在華利益的私心,也確實在價值觀上同情變法,因而明確地干涉清朝的內政,阻止廢立圖謀,慈禧不得已改為立守舊派控制的儲君“徐篡大統”,而國內改革派輿論則在列強支持下抗議清廷“名為立嗣,實則廢立”,這就是“己亥建儲”。這一切嚴重激化了慈禧的反西方情緒。
但是她又不敢公然與列強決裂,於是希望借“民心”來為她火中取栗。而義和團就是她選中的工具,“義和團之所以在那麼短時間裏迅速發展成長,除了官方的縱容、默許、支持外,也與官方試圖將他們‘官方化’有關。”(張海鵬主編:《中國近代通史》,江蘇人民出版社2006年,第4卷,365頁)這就導致了“庚子國難”,並繼而使列強有藉口發動大規模入侵,導致辛丑國恥。以往對義和團有兩個基本評價:讚賞的説它是“反帝”的“愛國主義”壯舉,厭惡的説它“愚昧”、“迷信”、“盲目排外”。但就我看到的有限資料而言,我對兩者都頗有疑問。
説到“反帝”,義和團究竟消滅過幾個“洋兵”?不管是進攻被圍的使館區與教堂,還是阻擊進攻的八國聯軍,史料中記載的列強軍人傷亡量之少不説,僅有的傷亡還基本都是清朝官軍的戰果。儘管許多今人著述籠統地宣傳義和團“英勇抗擊”洋鬼子,史料中也確實有大批團民死於洋鬼子炮火下的記載,但是除了1900年5月18日廊坊車站義和團與聯軍作戰中擊斃4名意大利兵(見《庚子中外戰紀》)外,實際並無一條義和團殲敵的具體材料。相反,初期團民戰而不效,中期以後則普遍避戰怯戰的記載卻很多。見於敵方的如“環繞予等之外者,但有中國之軍隊,不見拳匪之影”。
見於清方者,如“日以仇教為名四出搶掠,並不以攻打洋兵為心”,“交戰之先約彼相助,乃藉口時尚未至,或雲日干不利,任意推諉,已非一次。即至進戰,……義和團已不知去向”,“其素稱為團首者,迄今多日,終未見來。逃遁無蹤,無從再為整頓”。今人的研究也指出:“義和團與聯軍的正面衝突並不多。”如後所言,出現這種情況並不能苛責團民,清廷對之也實在不仁不義。但無論如何,義和團的戰績並不足稱道。
非軍人的洋教士,義和團倒是殺了一些,不同的記載大約就是兩百來人吧。而死於義和團之手的,98%以上都是中國人,主要是中國基督徒即所謂“教民”,乃至疑似教民。其數按教會方面的説法,僅計教民就有兩萬三千多人(季理斐、任廷旭:《庚子教會受難記》,上海廣學會本),而按其他史料的説法,僅在“奉旨造反”期間,“數十萬人橫行都市,夙所不快,指為教民,全家皆盡,死者十數萬人。”(羅惇曧:《庚子國變記》)這是包括疑似教民的冤死者。義和團高潮時,進京團民據説達十數萬乃至數十萬,但八國聯軍打進北京時他們似乎都一鬨而散,既沒見激烈抵抗,甚至也沒見來不及逃走大量遇難如後來抗戰時的“南京大屠殺”的。
都説清廷“賣國”,可是在這場災難中,清軍官兵反侵略而陣亡、自殺、英勇就義的真是不少,僅督師統帥和提督、總兵、統領、副將等高級將領就有李秉衡、裕祿、聶士成、羅榮光、李大川、鳳翔、保全、承順、崇玉等一大批,幾乎每戰必有死將。真正要説體現了中華民族反抗侵略抵禦外侮的英雄精神的,應該是他們。
過去一般著述談到義和團,都視為晚清社會上“反洋教”鬥爭形成的最高潮。但從辛亥時起,一直有人認為庚子拳民的“奉旨造反”是另有主因的。近年來這種聲音逐漸成了主流。例如最近中國社科院近代史所的集體大工程十卷本《中國近代通史》第四卷,對義和團運動的整個敍事就不像過去那樣前面大講一通反洋教運動,從西林教案、天津教案、鉅野教案一直帶出義和團,而是從庚子前一年的“己亥建儲”講起,把戊戌政變、己亥建儲、庚子國難、辛丑國恥清楚地連接成一個邏輯因果鏈。
戊戌政變慈禧太后鎮壓了康梁改革派,為了防止後者東山再起,慈禧曾動過廢黜光緒帝之念,但列強既出於維護其在華利益的私心,也確實在價值觀上同情變法,因而明確地干涉清朝的內政,阻止廢立圖謀,慈禧不得已改為立守舊派控制的儲君“徐篡大統”,而國內改革派輿論則在列強支持下抗議清廷“名為立嗣,實則廢立”,這就是“己亥建儲”。這一切嚴重激化了慈禧的反西方情緒。但是她又不敢公然與列強決裂,於是希望借“民心”來為她火中取栗。而義和團就是她選中的工具,“義和團之所以在那麼短時間裏迅速發展成長,除了官方的縱容、默許、支持外,也與官方試圖將他們‘官方化’有關。”(張海鵬主編:《中國近代通史》,江蘇人民出版社2006年,第4卷,365頁)這就導致了“庚子國難”,並繼而使列強有藉口發動大規模入侵,導致辛丑國恥。以往對義和團有兩個基本評價:讚賞的説它是“反帝”的“愛國主義”壯舉,厭惡的説它“愚昧”、“迷信”、“盲目排外”。但就我看到的有限資料而言,我對兩者都頗有疑問。
説到“反帝”,義和團究竟消滅過幾個“洋兵”?不管是進攻被圍的使館區與教堂,還是阻擊進攻的八國聯軍,史料中記載的列強軍人傷亡量之少不説,僅有的傷亡還基本都是清朝官軍的戰果。儘管許多今人著述籠統地宣傳義和團“英勇抗擊”洋鬼子,史料中也確實有大批團民死於洋鬼子炮火下的記載,但是除了1900年5月18日廊坊車站義和團與聯軍作戰中擊斃4名意大利兵(見《庚子中外戰紀》)外,實際並無一條義和團殲敵的具體材料。相反,初期團民戰而不效,中期以後則普遍避戰怯戰的記載卻很多。見於敵方的如“環繞予等之外者,但有中國之軍隊,不見拳匪之影”。
見於清方者,如“日以仇教為名四出搶掠,並不以攻打洋兵為心”,“交戰之先約彼相助,乃藉口時尚未至,或雲日干不利,任意推諉,已非一次。即至進戰,……義和團已不知去向”,“其素稱為團首者,迄今多日,終未見來。逃遁無蹤,無從再為整頓”。今人的研究也指出:“義和團與聯軍的正面衝突並不多。”如後所言,出現這種情況並不能苛責團民,清廷對之也實在不仁不義。但無論如何,義和團的戰績並不足稱道。
非軍人的洋教士,義和團倒是殺了一些,不同的記載大約就是兩百來人吧。而死於義和團之手的,98%以上都是中國人,主要是中國基督徒即所謂“教民”,乃至疑似教民。其數按教會方面的説法,僅計教民就有兩萬三千多人(季理斐、任廷旭:《庚子教會受難記》,上海廣學會本),而按其他史料的説法,僅在“奉旨造反”期間,“數十萬人橫行都市,夙所不快,指為教民,全家皆盡,死者十數萬人。”(羅惇曧:《庚子國變記》)這是包括疑似教民的冤死者。
義和團高潮時,進京團民據説達十數萬乃至數十萬,但八國聯軍打進北京時他們似乎都一鬨而散,既沒見激烈抵抗,甚至也沒見來不及逃走大量遇難如後來抗戰時的“南京大屠殺”的。都説清廷“賣國”,可是在這場災難中,清軍官兵反侵略而陣亡、自殺、英勇就義的真是不少,僅督師統帥和提督、總兵、統領、副將等高級將領就有李秉衡、裕祿、聶士成、羅榮光、李大川、鳳翔、保全、承順、崇玉等一大批,幾乎每戰必有死將。真正要説體現了中華民族反抗侵略抵禦外侮的英雄精神的,應該是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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