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登禹將軍為何被日寇伏擊?殉國背後有何隱情
抗戰伊始,抗日名將趙登禹就被日寇伏擊而壯烈殉國。關於導致二十九軍趙登禹將軍壯烈殉國的原因,有“系漢奸潘毓桂從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處獲得了情報,轉給女間諜李香蘭,又由她將情報交給日本駐屯軍,導致趙將軍被伏擊而陣亡”等說法。對此,筆者基於史料研究,提出了一種新的解釋,現將內容整理如下。
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前夕,二十九軍抗日情緒高漲。雖然潘毓桂與宋哲元祖上有淵源,但因冀察政務委員會成立不久後,潘在日軍的指使下,將一個所謂的華北“自治方案”和“自治政府”旗幟圖樣送給宋哲元,宋看後十分氣憤,當面將其焚燬,並撤銷潘冀察政務委員會政務處長的職務。宋潘交惡之事早已在二十九軍內部廣為人知,所以,南苑抗戰時潘毓桂能從宋哲元身邊獲取“調趙登禹進城路線的情報”應該沒有可能。那麼究竟是誰獲取了趙登禹回城的具體情報,又是如何傳遞到日軍手中,導致趙登禹將軍壯烈殉國的呢?
趙登禹是二十九軍的一員猛將,曾在1933年喜峰口之戰中,率領大刀隊夜襲敵營,重創日軍,還曾在“張北事件”中扣押日本人,是堅定的抗日派。因此,日軍對趙登禹恨之入骨,偵查趙的行動也成為日本特務機關的重點任務。七七事變發生時,趙登禹師長任河北省保安司令,其一三二師駐防在河間、大名一帶。7月20日,日軍向二十九軍駐地發起進攻,宋哲元命令趙登禹率一三二師到南苑與南苑守軍一起圍殲日軍。27日,趙登禹帶領先行部隊趕至南苑,並在南苑的柳營向部屬下達了準備抗戰的指令。
此時南苑的一舉一動都已在日寇的嚴密監視之下。原來日方早已在南苑軍部安插了一個重要眼線——周思靖。此人系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二十二期騎科畢業生,能講一口流利的日語,又和馮玉祥的長子馮洪國、盛世才之弟盛世騏是同學。因此,回國後他得以進入二十九軍任少校參謀,擔任日本顧問櫻井的翻譯。他和櫻井有一間辦公室,配有電話,可直通二十九軍領導人和日本軍部。
當趙登禹到達南苑後,周思靖的主要任務就是隨時向日本軍部報告趙的一切動向。27日,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拒絕日方的最後通牒,雙方已呈劍拔弩張之勢。28日拂曉,日軍對南苑展開攻勢。面對嚴峻的形勢,趙登禹將軍立刻命人把軍用電話搬到洋槐樹下,向部隊下達了作戰命令。此時日軍的地面部隊從三面對南苑展開攻擊,加之南苑一帶全是平原,無險可依,日軍炮火又十分猛烈,為了避免無謂的犧牲,趙登禹只好指揮部隊且戰且退。此時,宋哲元催促其到北平共商軍事。為了抗戰大局,趙登禹將軍對南苑作了最後的軍事部署,才踏上前往北平的行程。為避免暴露,趙特意安排士兵用網和樹葉偽裝了汽車。臨行前趙將軍囑咐軍訓團大隊長馮洪國領導學兵撤退。此時周思靖就站在一旁,將他們的全部談話內容聽得清清楚楚。趙將軍乘車離開後,周立刻回到辦公室,用電話通知敵人:十二點五十分趙登禹在前後各一輛滿載衛兵的卡車護衛下,乘黑色的小汽車向南苑北部的天羅莊方向駛去。
日本軍方對此情報極為重視,迅速集中兵力埋伏在趙登禹的必經之路——天羅莊附近。當趙的小汽車駛入日軍的埋伏圈內時,日軍以重機關槍進行猛射,保衛趙將軍的前後兩輛卡車上的士兵全被射殺。趙將軍乘坐的小汽車也被打成了蜂窩狀,司機的大腿多處中彈,因失血過多而死。趙登禹將軍靠在車的後座上,身中數彈,以身殉國。身邊的副官頭靠在橫窗上,也中彈身亡,場面慘不忍睹。隨後,日軍從副官身上搜出了趙登禹的名片,在座椅上發現了蔣介石給宋哲元的電報、宋哲元給趙登禹的命令、一三二師將校勤務表等重要檔案,證實了車後座上的就是趙登禹將軍。日軍如獲至寶,立刻將趙將軍的遺體拉出來拍了照片,向上級邀功去了(這張照片幾十年後始披露在國人面前)。下午,北平城防副司令田春芳和幾位國際紅十字會會員尋來,將趙將軍的屍體裝殮入棺,抬到北平城外農壇邊的古剎龍潭寺。
國民政府於7月31日釋出命令追贈趙登禹為陸軍上將,發給榮哀狀。趙登禹將軍為了中華民族的獨立大業獻出了寶貴的生命,卻將年邁的老母和未成年的子女留給了妻子,當時他的兒子僅三歲,女兒僅一歲半。1946年國民政府為他舉行了隆重的國葬,北平市政府將西城區崇元觀至太平橋路段命名為“趙登禹路”,將通縣古運河西岸的東大街更名為“趙登禹大街”,以示紀念,並將其忠骸遷葬於盧溝橋畔的西道口。1950年6月11日,毛澤東主席親自為其家屬簽署革命烈士證書。趙登禹是國共兩黨共同褒獎的抗日愛國將領,至今臺灣的教科書中還記載著趙將軍的抗戰事蹟。
出賣趙將軍的周思靖在北平淪陷之後公開成為漢奸,7月29日跟隨日本軍官中島到改編為保安隊的劉汝珍部訓話,鼓吹“中日同文同種、提攜合作”的謬論。在潘毓桂任北平警察局局長後,周立刻將在南苑的二十九軍軍官的名單和家庭地址交給潘,以致大量的抗日軍官被逮捕。1938年1月,潘毓桂到天津任偽市長,周思靖當了天津偽警察局局長。3月,他查禁燒燬了6800餘種抗日圖書,逮捕了原冀察政府中100多人,其中7人慘遭殺害。他還經常越過潘毓桂直接向日本特務機關彙報工作,引起潘的嫉妒和不滿,於是1939年3月,潘借一次獄牆倒塌險些釀成在押犯越獄的事件,迫使周辭職。後周思靖回浙江老家投靠汪偽政權,1942年被任命為偽徐州市長。抗日戰爭勝利後,周思靖隨即被國民政府逮捕。新中國成立後,周思靖在鎮反運動中被處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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