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秋第一貪污犯是如何逆襲戴罪求官謀升遷的?
話説晉文公斬殺了呂省、郤芮二人,回到晉國後,大赦天下,表示對呂氏、郤氏等各大家族既往不咎。以前的兩任君主,執政過於嚴苛,這樣不好。現在要改行寬鬆政策了,請大家放心。
但呂、郤各族的黨羽甚眾,雖見了赦文,卻更加不自在,經過這些年的殘酷鬥爭,誰敢輕易相信誰啊。很快就謠言四起,不能平息。
晉文公雖然登上了國君的寶座,卻整日憂心忡忡,如坐鍼氈。怎樣才能快速整合好這個爛攤子,一時也沒有好的對策。
忽然有一天清晨,有個叫頭須的人來到宮門外,要求見上晉文公重耳一面。
重耳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了,不是什麼平民老百姓想見就可以隨便見到的,看門的門衞又不認識他,還以為是來了個上訪的,所以就被門衞擋在了門外,不讓進去。
但頭須執意要見,否則他就圍堵宮門不走了。
那麼,這個頭須究竟又是什麼來歷呢?
《左傳》上説:“初,晉侯之豎頭須,守藏者也。”
頭須,是晉侯之豎,“豎”是什麼呢?豎就是童僕、小臣、宦官的意思。
他以前是重耳身邊一個跟班的小弟,他的工作是“守藏”。 守藏者,就是看管財庫、保管財物的人。
接着,《左傳》上繼續説:“(文公)其出也,(頭須)竊藏以逃。盡用以求納之。”
當年,晉惠公追殺重耳的時候,重耳從翟國出走。剛一出城沒幾天,那個管理財物的人,也就是頭須,趁着混亂把大夥的錢財一股腦都卷跑了,害得大家苦不堪言。
頭須,就是那時有記錄的最大的貪污犯,以工作職務之便,攜公款私逃, 眼都不眨一下。
重耳想到衞國去借點路費,但衞君閉門不見;想找野人討點吃的,又差點捱了打。所以,這重耳的內心深處,是恨死了頭須這個勢力小人的。
現在,晉文公熬出頭了,終於當上國君了,頭須則又主動跑上門,找他來了,“盡用以求納之”。
這句話可以理解為:他把錢花完了之後,又來找重耳請求收留他;或者他用盡了錢財上下打點,以求重耳能夠收留他。
總之,他把當初捲走的錢,都消耗乾淨了,這一點是錯不了的。
把人家的錢捲走了、花光了,沒錢用了的時候,還敢厚着臉皮,再次大着膽子,來向人家要錢花,要官做!
這就是頭須的本事!若換成一般的人,早跑得遠遠的,再無臉相見了。
話説當時,晉文公重耳正準備洗頭,頭髮已經解開,泡在水裏剛一打濕, 突然聽説頭須在門外求見,頓時勃然大怒:
“好你個頭須!把鑰匙交給你,叫你去守倉庫,你居然黑良心,全部盜走,讓寡人當了好幾年的乞丐,今天你還來幹嗎?寡人不想殺你,快滾!”
門衞就走出宮來,把晉文公的話對他説了一遍,讓頭須快點走。
頭須聽得,略一沉思,突然抬頭問道:“主公,他現在正在洗頭吧?”
門衞大吃一驚:“你,你怎麼知道?”
頭須笑道:“只有洗頭的時候,才會低着頭,躬着腰,這時他的心就跟着身子反過來了,所以他説的話就是顛倒之言,他想見我還見不到呢!況且主公能免勃鞮之罪,能容呂、郤之族,難道就偏偏容不下我嗎?我有安國之策見他,你快快再去通報,如果他還拒絕,那我就從此消失!”
門衞就又進去,把頭須的話都對晉文公説了。
晉文公道:“這是我的過錯!”馬上就整了整衣冠裝束,召頭須入宮相見。
頭須一進來,就跪在地上叩頭請罪。
晉文公餘怒未消,還在對他當年捲款逃跑的事耿耿於懷。
頭須解釋道:“居者為社稷之守,行者為羈紲之僕,其亦可也,何必罪居者?國君而仇匹夫,懼者甚眾矣。”
什麼意思呢?狡辯之詞:
當年,你流亡的時候,我悄悄脱離你,沒跟你一起逃跑,你別生氣,我這都是在幫你堅守陣地、守護社稷呀!而趙衰、狐偃之流,他們雖然緊緊跟隨你一起走了,但他們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奴僕而已,這十幾年來,他們究竟又幫了你什麼呀?有多大點貢獻呀?什麼都沒有!你又何必要怪罪我呢?如果你一國之君和我這樣的小人物成仇的話,那全國害怕你的人就不知道該有多少了!
晉文公聽了,默然無語了。
頭須就問他:“主公,你雖然已經殺了呂省、郤芮這兩個人,但你知道這十幾年來,他們兩大家族在晉國發展的勢力有多大嗎?”
晉文公蹙了蹙眉頭,苦着臉回答:“很強大。”
頭須就説:“他們自知罪重,雖然你已經赦免了他們,既往不咎,但他們總還是疑神疑鬼,放心不下啊!這樣終究對你不利,主公,你應該想一個萬全之策出來,才好安心。”
晉文公問:“計從何出?難道還像我老爸、老弟那樣大屠殺嗎?那一套解決不了問題的,我不想再殺人。”
頭須奏道:“臣有一計,不用殺人,可以對你好,對我好,對郤氏、呂氏大家都好。”
晉文公問道:“是何妙計?”
頭須究竟出了個什麼樣的計謀呢?他這樣説道:
“以前,我為你掌管私人的小金庫時,把你的錢都偷走了,使你一度淪為乞丐,我的罪過之大,殺頭滅族也還不清了,這是全國的人都知道的。
“現在,你不如再封我一個高官,還讓我繼續為你掌管國家的大金庫,把國庫的鑰匙交給我掌管。這樣,別人就都會説你不念舊惡,不記舊仇,有這麼大的容人之量,有這麼寬的海闊胸襟,自然也就羣疑盡釋矣!”
這頭須的膽量的確夠大,價錢也的確開得夠高。以前只聽説過戴罪立功、將功贖罪的事,而身負重罪之人,還敢在君王面前漫天要價,恐怕除了他也沒幾個人了。
晉文公曰:“善。”就封了他一個高官,又讓他去掌管晉國的國庫。
頭須又説,為了更快地起到效果,現在,就讓我開着車帶上你,圍繞着國都遊行一番吧!
晉文公又點頭曰:“善。”
於是,頭須為文公駕車,在國人面前好好地秀了一場。
呂、郤的黨羽們見到後,都悄悄私語説:“看來,重耳果然是個不計前嫌、寬宏大量的人,連頭須這樣的貪污犯也重用了,勃鞮這樣的殺人犯也重用了,又何況於他人乎?”
都不再想着造反了,都想去學頭須,學勃鞮,自比管仲,去向晉文公效力討賞。至此,晉國十多年的動盪,這才告一段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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