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竟要求閹割男寵薛懷義 武則天如何應對?
垂拱元年(685年)三月,武則天下令設定銅匭,東西南北各一個,朝野上下或進獻頌賦文字,或毛遂自薦做官,或談論朝政得失,或上書告狀伸冤,或講述天象災異,人人都可參與。為此,武則天還專門增設了一類官職,即補闕。
補闕,從七品上,該職位一般有十二人,左補闕六人,右補闕六人,其職責是對皇帝進行規諫和舉薦人才。在眾補闕中,有一個名叫王求禮的人,許州長社(今河南長葛)人,剛正不阿,敢作敢為,是武則天時期罕見的正直官員。
如同名字一樣,王求禮在為政處事方面處處“求禮”,看到哪裡不對,保準會站出來規勸反駁彈劾,史載“性忠謇敢言,每上封彈事,無所畏避”。不管對方是宰相王爺,還是上司同僚,都對這個敢於讜言、光明磊落的俗世奇人感到頭疼。河內郡王武懿宗、左相豆盧欽望、鳳閣侍郎蘇味道都吃過他的苦頭。
延載元年(694年)八月,契丹叛軍攻陷幽州,舉國震驚。豆盧欽望提議,凡是九品以上的京官每人拿出兩個月的俸祿,補貼軍用。王求禮聽說後,衝著豆盧欽望開炮,“明公祿厚,輸之無傷;卑官貧迫,奈何不使其知而欺奪之乎?”說你工資高,拿出點來無傷大局,我們這些小官拿出兩個月工資,還能生活嗎?隨即,王求禮上表,堅決反對豆盧欽望的提議,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神功元年(697年)七月,契丹叛亂基本平息,武懿宗上書武則天,要求把屈從叛賊的河北百姓“盡族誅之”。王求禮聞訊後,立即跳出來彈劾武懿宗,說這些百姓“無良吏教習,城池又不完固,為賊驅逼,苟徇圖全”,實在是情有可原;而“懿宗擁強兵數十萬,聞賊將至,走保城邑,罪當誅戮”,要求武則天“斬懿宗以謝河北百姓”。這番話,義正詞嚴,把武懿宗嚇出了一身冷汗。
長安元年(701年)陽春三月,天降大雪,百年一遇。蘇味道這個馬屁精立馬來了精神,認為此乃祥瑞之兆,便帶領百官入朝祝賀。王求禮一聽,這不是扯淡嗎,一把拽住蘇味道,勸他不要去。蘇味道獻媚心切,硬是帶領百官向武則天磕頭報喜,只有王求禮一人鶴立。王求禮對武則天說,“今陽和布氣,草木發榮,而寒雪為災,豈得誣以為瑞!賀者皆諂諛之士也。”絲毫不顧及眾臣的顏面。
明明是天災,這群阿諛奉承之徒竟恬不知恥地說是祥瑞,什麼人啊?好大喜功的武則天聞聽此言,氣得罷朝。不久,又有人進獻一頭三條腿的牛,眾人皆認為此乃瑞物,王求禮卻說這是怪物,“凡物反常皆為妖。此鼎足非其人,政教不行之象也。”王求禮認為,天下之所以出現“三足牛”,是因為朝政出了問題,弦外之音是“國之將亡,必出妖孽”。這話一出口,武則天煩了,臉色大變。
王求禮就是這麼一個異類之人。要說他的異類,還有一個驚世駭俗的故事,《資治通鑑》等史料記載頗為精彩。武則天掌權後,其男寵薛懷義成了眾臣茶餘飯後的隱祕談資。堂堂大唐帝國太后,竟然耐不住床笫寂寞,跟一個假和尚鬼混,很不成體統。但是,薛懷義是武則天的心頭肉、房中客,眾臣誰敢造次?別說,還真有兩個,一個是八十一歲的左相蘇良嗣,另一個就是王求禮。
垂拱二年(686年)六月的一天,蘇良嗣奉旨入朝,恰巧遇到了薛懷義,因薛懷義“偃蹇不為禮;良嗣大怒,命左右捽曳,批其頰數十”,把這個京城惡棍揍得不輕。在對薛懷義好生安慰後,武則天“託言懷義有巧思,故使入禁營造”,目的是方便薛懷義出入宮闈侍寢。這時,王求禮跳了出來,上表稱“陛下若以懷義有巧性,欲宮中驅使者,臣請閹之,庶不亂宮闈”,要求閹割薛懷義。
此時,武則天就薛懷義一個男寵,這個“偉形神,有膂力”,且“有非常之材”的漢子,很讓久曠的武則天感到受用。如今,王求禮竟然白紙黑字要求割掉薛懷義的男根,讓他效仿唐太宗時期的樂工羅黑黑,以太監之身教授宮人做事,這不是要摘武則天的心肝嗎?如此明目張膽地揭武則天的短,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!對此,武則天沒有理睬,“表寢不出”,把這份上表擱置了起來,這能答覆嗎?
如此膽大包天之人,武則天能容忍,已經達到了心理底線。不過,鑑於王求禮“忠謇敢言”,武則天強忍私怨,還是留他為國效力,不過他的官職越做越小,最終在衛王府參軍任上病死,“求禮竟以剛正,名位不達而卒”。王求禮死後,遺體運回老家,因其曾批評武則天耗費巨資建造明堂,武則天傳話不許大興土木搞厚葬,當地百姓出於愛戴之情,一人一捧土為其堆起了一個高大墓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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