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雄、劉淵南北稱帝 西晉政局徹底失去了控制
安北將軍王浚與司馬穎向來有矛盾,這次司馬穎劫了惠帝,王浚就想報復。他索性糾合鮮卑兩大部落,並和司馬越的弟弟、寧北將軍東嬴公司馬騰聯合,共同前往鄴城來討伐司馬穎。司馬穎派北中郎將王斌及石超等出兵。
發兵之後,司馬穎又害怕東安王司馬繇接應外兵,便擅自將他拿下,並處死了他。
這次事變,司馬繇的侄子司馬睿逃出鄴城,偷偷回到了領地,後來成為東晉的第一個皇帝。
這時,匈奴族的左部帥劉淵獻計說,願意為司馬穎召集五部都督共同作戰。司馬穎大喜,拜劉淵為北單于,要他立刻出發。
劉淵回到匈奴地界,右賢王劉宣等人見到他十分高興,立即聯合各部落,尊奉他為大單于。劉淵一番假意退讓後,坐上了寶座,定都離石。數日後,即召集了五萬多人。他命令部將劉巨集率領鐵騎五千,前往鄴城救駕。
可還沒等劉巨集到來,鄴城已經失守,司馬穎已帶著惠帝逃回洛陽。劉巨集中途得到訊息,只好無功而返了。
由於司馬穎與晉惠帝是打了敗仗倉皇出逃,所以跑到半路就沒有糧食了。幸好有個黃門小官還隨身攜帶著三千文私房錢。晉惠帝便向他“貸款”,買一些粗劣難以下嚥的糧食來勉強充飢。
他們逃走了,可憐的卻是鄴城百姓。王浚勾結的鮮卑人擄掠了數萬名漢族少女,回師途中一路上大肆姦淫,然後把她們充作軍糧,宰殺烹食。走到河北易水時,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。鮮卑軍隊又不想把她們放掉,於是將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,易水為之斷流。
卻說劉淵看到劉巨集回來,非常憤怒地說:“司馬穎不聽我的話,居然棄城而逃,真是無可救藥。而當年我又得他恩惠,既然說好要救他,不可失約呀!”但是右賢王劉宣等人勸阻道:“可惡的晉人像對待奴隸一樣對待我們,我們正想著要報復,現在又要我們去討伐鮮卑。鮮卑、烏桓和我們是同類,怎麼能夠骨肉相殘呢?何況大單于威名遠揚,不但可以控制中原,就是呼韓邪的基業也可以恢復了。”劉淵見手下的人群情憤慨,知道時機成熟,就笑著把真話說了出來:“我今天已經率領大軍十萬餘人,個個英勇善戰,與晉兵交戰,以一敵十,上可比漢高祖,下不失魏武帝,何況恢復呼韓邪基業呢?”劉淵於是決定不再支援司馬穎,遷徙至左國城(今山西離石北),迫不及待地樹起了“大漢”的旗幟,成為舊時史家所言“五胡亂華”之始。
匈奴人建國,為什麼要取個“漢”字呢?原來劉淵心想,昔日大漢天子很得人心,這就是為何漢昭烈皇帝劉備僅在益州就可以和吳魏抗衡的原因。我本來就是漢室的宗親,兄亡了弟繼承,我稱漢王便是了,於是仿效漢朝的典禮來祭天地。登基的那天,五部都督都來恭賀。劉淵登上漢王王位,宣佈大赦,年號為元熙,時在晉永興元年(公元304年)。永嘉二年(公元308年),劉淵又稱漢帝,建都平陽(今山西臨汾西南)。劉淵還改年號為永鳳,追尊安樂公劉禪為孝懷皇帝,製作漢高祖、世祖、昭烈皇帝三祖和漢太宗、世宗、中宗、顯宗、肅宗五宗的神主來祭祀;並立他的妻子呼延氏為王后。同族侄子劉曜天生白眉,目光炯炯有神,兩手長過膝蓋,身材挺拔魁梧,善騎射又善文字,磊落高尚,此時擔任建武將軍。
差不多同時,巴蜀地區也有位叫李雄的人在稱王了。
李雄就是李流的侄子,李特的兒子。他佔據成都數月後,見涪陵人範長生在蜀地百姓眼裡很有威望,就想自己作為丞相迎立他為國君。但是,範長生沒有答應,李雄只好在晉永興元年(公元304年)十月自己登上了王位,稱成都王,宣佈大赦天下,改年號為建興。建興三年(公元306年),李雄任用範長生為丞相,自己稱皇帝,國號“大成”。李雄登基後,先廢除晉朝法律,自建了七章法律。接著,他讓叔叔李驤擔任太傅,兄李始擔任太保,李離任太尉,李雲任司徒,李璜任司空,李國任太宰,閻式任尚書令,楊褒任僕射;還尊奉母親羅氏為王太后,追尊父親李特為成都景王。
話題又回到劉淵身上。他登基不久,就率領眾人去攻打東嬴公司馬騰。司馬騰大敗,向山東逃去。
劉淵又令大將喬晞進攻介休。介休縣令賈渾登城死守,但孤城無糧,不久便被喬晞擒住,要他投降。賈渾厲聲罵道:“我是大晉的守令,現在不能保全城池,已失臣道了,還要苟且偷生,為賊虜賣命,還有什麼面目去見黎民百姓?要殺就殺,我決不投降!”喬晞一聽到“賊虜”二字火冒三丈,立即將賈渾拖出斬首。也有人勸他保全賈渾,好教導大家要盡忠職守,但是喬晞大喝:“他盡忠的是晉朝,和我們大漢有什麼關係。”忽然有一青年婦人嚎哭著來到賈渾面前與他訣別,喬晞叫人將她抓到自己面前,要她報出來歷,說是賈渾的妻子宗氏。喬晞見她頗有姿色,不由得憐憫起來,說:“何必哭泣呢?我這裡正好缺一位佳人。”還沒說完,賈渾的頭已經被砍了送入。宗氏更是號啕大哭。喬晞獰笑道:“不要這樣,到後帳好好休息一下,我來替你壓驚。”宗氏聽了,不哭了,指著喬晞罵道:“胡狗,天下還有害死丈夫還想侮辱妻子的人麼?我寧可斷頭也不被你侮辱,要殺快殺,不要妄想!”喬晞不忍心下手,但被宗氏罵得激動,竟然拔出佩劍。宗氏當即奪過劍來自刎而亡,隨夫而去,年方二十。劉淵得知後大怒,罵道:“喬晞敢殺忠臣夫婦,若有天道,他還指望要留後麼?”於是下令厚葬賈渾夫婦,將喬晞降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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