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西漢的郅都被漢朝列侯宗室稱為蒼鷹?
西漢的郅都,曾以郎官的身份服侍孝文帝。景帝時拜為濟南太守,針對豪強目無國法、肆無忌憚的情況,郅都未遵行漢初定下的輕刑原則,而決定採取以暴制暴的酷烈手段,下令捕殺了瞯(jian)氏首領,用嚴刑峻法打擊豪強,遠近震動,人人側目。後景帝將其升任為中尉,專管京師治安,親領北軍。郅都依然按照濟南時的方法行事,執法不阿,敢於向朝廷直言進諫,從不趨炎附勢,或視權臣臉色行事。當時漢朝實行“輕徭薄賦”的政策,“民樸,畏罪自重”,犯法者多為皇親國戚、功臣列侯。而郅都“行法不避貴戚”,凡犯法違禁者,不論何官何人,一律以法懲之,以致朝廷上下,不管是文武百官還是列侯宗室對郅都又恨又懼,“見都側目而視”,背後稱他為“蒼鷹”(《史記·酷吏列傳》)。
郅都“為人勇,有氣力,公廉不發私書,問遺無所受,請寄無所聽”,常自稱:“已倍親而仕,身固當奉職死節官下,終不顧妻子矣”。他是一位為人勇敢、公正廉潔、鐵面無私、六親不認的酷吏,執法雖不免過於嚴酷,但其人格還是可敬的。在他任雁門太守時,連匈奴也敬其高風亮節而退兵,“竟郅都死不近雁門。”相傳,匈奴人曾用郅都人像作箭靶,但射手竟攝於郅都威名而不能中的。由於處理臨江王劉榮修建宮室侵佔宗廟土地一案時得罪了竇太后,竇太后以匈奴散佈的郅都盤踞雁門郡造反的謠言為藉口,強迫漢景帝將郅都殺了。
漢朝列侯宗室以“蒼鷹”稱郅都,雖有喻指他執法異常凶猛之意,但實非讚譽善喻。“蒼”只是一種顏色,“鷹”卻是一種獵人可馴養幫助捕食小獸和其他鳥類的猛禽,實際是把郅都視作觸動他們利益階層的酷吏。中國古代有很多嚴格執法、不畏權貴的執法司法官員,但往往被皇帝利用為推行某項政策的政治工具,觸犯皇室利益時又會被犧牲掉,搏擊權貴的“蒼鷹”郅都,最終也未能逃脫架鷹人之手,成就古代正直執法司法官員的悲劇性宿命。司馬遷的《史記》和班固的《漢書》都對郅都有很高的評價,司馬遷論贊極表同情,說“郅都伉直,引是非,爭天下大體”,“足以為儀表”,使之名列酷吏之首。漢成帝時,大臣谷永則把郅都與戰國趙國的廉頗、趙奢等名將並列,譽為“戰克之將,國之爪牙”(《漢書·陳湯傳》),這些評價算是給了郅都一個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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