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只偷情不纳妾的皇帝 是怎么回事?
检视历史,我才发现,王莽是一个姬妾少得可怜的皇帝。为了完成他的道德形象,他也是拼了。
年轻时,当王莽还是一个不富裕的皇亲国戚的时候,他与宜春侯王咸的女儿王氏成亲了;王氏生下了四男一女,分别是王宇、王获、王安、王临和王嬿。前面两子分别被王莽所诛杀,王安身体不好,所以四子王临被立为太子。王嬿是汉平皇帝的皇后;平帝死,王莽即位后,被改封为黄皇室主。
当年,王莽还是新都侯,他的礼贤下士、克勤克俭,在贵族和士人当中传为美谈。其中的一个事例就是:王莽母亲生病,官员们纷纷去王莽家探病,一个穿着很朴素的妇人在接待他们,大家都以为是新都侯府的仆妇,后来才知道,那就是新都侯夫人啊。大家都大吃一惊。其实,有爵位有品级的人有姬妾不仅是正常的,而且是合乎礼法的;但王莽硬是反其道而行之,这种道德洁癖令人印象深刻,终于赢得了豪门贵族们的心。
然而,当他不在舞台中心,不用摆出pose的时候,狐狸尾巴还是会露出来的。王莽曾因政治斗争被赶出京城,贬回封地;他大概以为他的政治生涯完结了。这时,他曾有过至少三位侍妾,一个是怀能,生下儿子王兴;一个是增秩,生下儿子王匡和女儿王晔;一个是开明,生下女儿王捷。——没想到,王莽后来因为杀死违法的亲生儿子,被士林同情和敬佩,召回长安,重回权力中心,开始了他通往皇帝之路。可笑的是,这几个子女,只能算是私生子,他们的前半生基本上是隐形的,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。只有在二三十年后,太子王临也被杀了,才被召回长安。而召回的方式,也很奇特,是由已经快要病死的三子王安上奏折请回来的;这时,大家才知道这几个皇帝私生子的存在。请回来没几天,王安就死了。只是,这两个私生子没受过好教育,召回来也起不了什么用。
也就是说,王莽对这曾经私通过的三个侍妾,压根没啥名份可言。他的原配夫人王皇后,就是后宫的光杆司令。王莽也只有女儿黄皇室主有点骨气,在平帝崩了、年轻守寡之后,拒不接受王莽给她安排的再婚对象;在起义军攻入长安城时,纵火自焚殉国。
老年的时候,王莽的名单里总算有了新的女人。那就是王皇后身边的宫女原碧。问题是,王莽与原碧通好,也不打算给人家封号和好处;这种情况下,原碧又与太子王临私通。王临怕事情败露,就决定与原碧一起杀掉王莽。——不要怀疑这个太子怎么这么蠢,他的几个兄弟都是类似的智力水平。事情还没进行呢就被发现了,王莽不得不杀掉太子。
王皇后去世的时候,年龄已经很大了。没多久,六十七岁的王莽就娶了一个新皇后,年方十六岁;他还完配了后宫的配置,添了不少姬妾。
然而,这里我也要为王莽说一句公道话:在这种时候再婚,王莽的政治考量因素,一定是远远压倒个人的贪淫之欲的。首先,当时的新朝早已摇摇欲坠、内外交困、众叛亲离,大家对王莽不信任到极点,王莽需要一件喜事来提高大家的士气;举办一场皇帝大婚的庆典,立一个皇后,或许会有安定人心、粉饰太平的作用。俗称“冲喜”。而且,王莽还不可思议地把满头白发染黑了,用这来证明“我还行”“我还能为革命事业再干二十年”。
其次,选定的这个史皇后,是史谌之女,是戾太子刘据之妾史良娣的家族成员,后来被任为宁始将军和平侯。这也是有政治考量的。当时,绿林军、赤眉军攻城略地,所向披靡,向常安(即长安)逼进,新朝就快完蛋了。而王莽号称的“百万大军”早已一败涂地,无人可用,无军可遣,王莽甚至不得不调用囚犯来充当军队,选出哭得最响亮的人来当将军!此时结婚,与其说看中了年幼的史氏,不如说看中了史氏的父亲史湛。他用黄金三万斤、布帛珍宝亿万钱作聘礼;而史湛,就成了王莽后期最重要的将领之一。
当然,7个月之后,新朝就灭亡了,王莽被杀,史湛投降绿林军被杀,而史皇后,不知所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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