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悟空奇幻出世為何選擇在東勝神洲花果山出生
俄國着名作家高爾基説過,創作最難的是開始,“如同在音樂上一樣,全曲的音調,都是它給與的”。那麼,作為神魔小説的發韌之作,《西遊記》全書的“音調”是什麼呢?簡而概之,是奇幻——集哲理性與傳奇性於一體的奇幻。小説的開端,也即石猴出世這一部分,處處展現出奇幻瑰麗的浪漫色彩。
《西遊記》要塑造一個與現實社會迥然不同的全新世界,必然要藉助豐富而大膽的想象,對此作者煞費苦心。首先,它表現在時空的建構上。從時間來説,他將十二萬九千六百歲設為一元。將一元分為十二會,乃子、醜、寅、卯、辰、巳、午、未、申、酉、戍、亥十二支。每會有一萬八百歲。並由此推演出日月星辰、山川人物等。從空間來看,作者遵循了盤古開天闢地的傳説,並採用佛教的説法,將世界分為四大部洲,分別是東勝神洲、西牛賀洲、南贍部洲、北俱蘆洲。而孫悟空出世的花果山便在那東勝神洲的傲來國境內。
其次,作者筆下的花果山更是奇幻絢麗的神仙府地。它與天地同壽,毗鄰東海,氣勢恢宏博大。它的周圍潮湧波翻,雪浪滔天。從遠處眺望,它的主峯直插雲霄,擎天而立;從近處細看,在丹崖怪石和削壁奇峯之間,處處可聞綵鳳雙鳴,錦雞高唱;而麒麟獨卧的自在,巨龍出沒的逍遙,更襯托出一幅祥和安謐的景象。
除此之外,花果山上更是瑤草奇花常年不謝,青松翠柏四季長青;樹上終年垂掛着累累仙桃,蒼勁挺拔的翠竹讓天上飄蕩的雲彩都依依不捨;而林中,到處是壽鹿仙狐在奔走;樹梢上,隨處可見棲息休憩的靈禽玄鶴。作者在此濃墨重彩地描寫花果山的自然景物,其目的是為孫悟空的出世作好全方位的鋪墊。請看石猴出世的有關描寫:
原來花果山正當頂上有一塊仙石,高三丈六尺五寸,二丈四尺圍圓。自從開天闢地以來,“每受天真地秀,日精月華,感之既久,遂有靈通之意。內育仙胞,一日迸裂,產一石卵,似圓球樣大。因見風,化作一個石猴。五官俱備,四肢皆全。便就學爬學走,拜了四方。
這樣的出世確實夠奇異的了,而石猴出世時“拜了四方”,則昭示了石猴乃秉承天地日月之靈氣而生,是天地萬物的精魂。為了證明這一點,作者甚至讓石猴的“兩道金光,射衝斗府”,驚動了高天上至高無上的主宰——玉皇大帝。玉皇大帝當時正在靈霄寶殿,聚集仙卿,見有金光焰焰,即命千里眼、順風耳開南天門觀看。等到二將回來通報後,玉帝才假模假樣地説:“下方之物,乃天地精華所生,不足為異”。玉帝真的“垂賜恩慈”嗎?非也。實在是因為石猴的來歷太不平凡,他不能違拗天地的意志。
作為一個天生的石猴,孫悟空的猴性特徵在此也初見端倪。比如,他跟隨須菩提祖師學藝。一日,他在眾師兄弟面前賣弄法術,將自己變成一株“凌雲直上秀貞姿”的參天松樹,招來師父的呵斥:“悟空,過來!我問你弄甚麼精神,變甚麼松樹?這個工夫,可好在人前賣弄?假如你見別人有,必要求他。
別人見你有,必然求你。你若畏禍,卻要傳他;若不傳他,必然加害;你之性命又不可保。”須菩提祖師的這番話可謂切中肯綮,一語中的,從正反兩個方面指出了“好賣弄”習性給悟空造成的危害。但“好賣弄”又是猴子根深蒂固的個性特徵,孫悟空明知它的危害,卻又無法克服,因而給他後來的取經歷程埋下了許多危險坎坷的因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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