歷史奇事:尹鐸少交賦税為何受趙簡子嘉獎?
趙簡子是春秋後期的名人,曾經在晉定公時代執掌晉國大權,把面臨滅絕的趙氏再度推上了歷史的前台,並且奠定了趙氏由家變國的基業。趙簡子一生,有許多的輝煌事蹟,本文單説一件小事。
在《資治通鑑》公元403年有如下記載:
簡子使尹鐸為晉陽,請曰:“以為繭絲乎?抑為保障乎?”簡子曰:“保障哉!”尹鐸損其户數。簡子謂無恤曰:“晉國難,而無以尹鐸為少,無以晉陽為遠,必以為歸。”
趙簡子讓家臣尹鐸去管理晉陽,臨行之時,兩人有一番交談。尹鐸問:“主君您這次派我去晉陽,是希望我如剝繭抽絲一般搜刮百姓的財富呢?還是希望我把晉陽營建成趙氏的保障之地呢?”趙簡子説:“當然是希望把晉陽變成趙氏的保障之地!”尹鐸就説:“那就請讓我少報一些户口數量,以減少上交給您的賦税吧。”趙簡子送別尹鐸之後,回到家裏,就交代自己的兒子趙無恤:“一旦晉國發生變亂,我們趙氏面臨危險,你不要嫌棄尹鐸的地位不高,不要害怕晉陽路途遙遠,一定要把晉陽當成你的歸宿啊。”
尹鐸的一番話,讓我想起了戰國時期的另一位名人,叫做馮諼。當年孟嘗君想要找一個人去自己的封地薛城收取賦税,馮諼主動求見,希望把這項工作交給自己。臨行之時,馮諼就問孟嘗君,要自己給買什麼回來。孟嘗君就説,你看看我這裏少什麼你就買點什麼吧。馮諼來到薛城,召集百姓,竟然當中把所有的契約債券全部燒燬,薛城的百姓感動萬分。當馮諼回到都城,稟告這件事情的時候,孟嘗君大怒,馮諼此去,不但沒有收回來一分錢,還把許多契約給燒了,這還了得。可是馮諼不急不忙,説,我看公子您這裏什麼都不缺,就缺少“義”,於是我就幫你買義了。孟嘗君不能理解,氣呼呼的把馮諼趕出去了。等到幾年之後,孟嘗君受到齊王打壓,不得不離開朝廷,以前圍繞在孟嘗君身邊的許多人也紛紛選擇了離開。孟嘗君很失落。當回到封地薛城的時候,孟嘗君受到了百姓熱烈歡迎,到那個時候,孟嘗君才感受到馮諼買義是物有所值。
我們再看文中的尹鐸,此人是一個聰明人,很會籠絡人心。但是從尹鐸的本心分析,他是一個為民請命,為民謀福利的好官嗎?不是。首先,尹鐸並不是正式請求減免晉陽的賦税,而是通過一種錯誤的方法,也就是少向朝廷申報一些晉陽的户口數量,而告訴,老百姓,是趙簡子的恩惠,讓民眾可以少交一些賦税,以此來換取晉陽百姓,尤其是一些豪門的支持。可是,這樣做的話,趙簡子收穫了民心,國家卻蒙受傷害。
並且,我們也可以看到,無論是在尹鐸心中,還是在趙簡子心中,所謂的民心,都不過時他們把持朝政而藉助的一種力量。尹鐸收攬民心,根本目的是要在趙氏有危難的時候,晉陽百姓能夠挺身而出,為趙氏賣命。也就是説,給老百姓的甜頭,是必須要得到回報的。而趙簡子呢,也是如此。看他回家之後認真而嚴肅的交代自己的兒子趙無恤,無疑就是告訴兒子,對於國政,對於其他的地方,拼命搜刮,禍害禍害沒有關係,當趙氏面臨危險的時候,不要害怕,我們還有一個殺手鐗,我們花了公家的錢,養了一批敢死隊。子孫後代,可以到晉陽去加倍討回本息。
歷史就是這麼殘酷,沒有一絲的浪漫和温情。
事實也正和趙簡子預料的一樣,當趙簡子去世之後,趙無恤受到了朝中其他力量的剿殺,在各地四處逃竄,最後想起了父親提到的晉陽。到了晉陽之後,老百姓誓死捍衞,用無數生命作為回報,保衞了趙無恤,保住了趙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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