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满教——维吾尔人和朝鲜人都信仰的宗教
亚美尼亚史料《轲仑的摩西》曾这样记录公元7—9世纪哈扎尔汗国境内北高加索匈人的萨满教信仰:
“对那部落来说,他们狂热地向魔鬼一样错误地崇拜树木,这与北方人的头脑迟钝有关,他们沉溺于这种虚构出来的欺骗性宗教。如果闪电或天空中的火花撞击某人或某一物体,他们就认为他或它是对神的某种贡物。他们也贡献于火,水,某些路神,月亮及所有在他们眼中令人惊奇的事物。”
源出突厥的早期哈扎尔人,同样信仰萨满教。
萨满教的主神是腾格里,它创造万物又主宰着天堂,多产女神乌弥(维吾尔人也称她为乌弥、柯尔克孜人称作吾玛叶涅或乌麦,蒙古人称乌玛,满族人称乌木西,鄂温克人叫奥米或乌米、乌麦,鄂伦春人称奥毛西莫口,达斡尔人称乌篾、锡伯族叫希林妈妈)和神圣的地—水掌管着人世间。
掌管下界的是艾利克•科罕,它的世界里是恶魔和亡灵居住之所。
号称能与这些神明沟通,或者与亡灵对话的巫师被称作qam或tabib,可以医病,据说还能够预测未来。
现代的萨满表演
不过,别看那么多民族都信仰“萨满教”,甚至神灵职责都有些相似,但与基督教、伊斯兰教等等有固定经典、仪式的宗教相比,实在简陋得不成样子。
靠着口述神话传承的“萨满教”,尽管有着看似统一的上、中、下三界宇宙观,每一界又分为多层,但不同的民族对“上界”的层数描述都不一样。
西伯利亚各民族描述“天界”有12层、16层、17层的说法;朝鲜萨满神谕称颂宇宙有39重天;锡伯族萨满则说天有49层;维吾尔、塔塔尔、达斡尔、鄂伦春、鄂温克,则有3层、7层、9层的说法;
部分突厥民族、俄罗斯境内的图瓦人和中国的裕固族则认同天有33层,满族和另一部分突厥民族又流传着17重天的说法。
时至今日,在新疆维吾尔族聚居的乡村,尤其是一些边远落后的地方,一些人生病后也不去医院就诊,而是寻求“皮尔洪”、“巴克西”、“占卜者”、“布维”等治疗者,“皮尔洪”是阿拉伯语和维吾尔语的合成词,意为“神灵附身”,“巴克西”则意为见多识广、有学问的人,他们的治疗方式,其实就是巫医,这一部分也就是萨满教的遗存。(详见《活着的萨满:中国萨满教》,郭淑云,王宏刚主编)
事实上,尽管维吾尔人历史上曾信仰过摩尼教、佛教和伊斯兰教,但这些信仰并没有完全将萨满多神信仰完全消灭, 而是以各种习惯传统的方式保留了下来。
类似的人物和活动,在朝鲜民族中也有存在,多数情况下,朝鲜民族称女萨满为“巫堂(Mutang)”,称男萨满为“博数(paksu)”,前面说到的巴克西,维吾尔语音即为paksi,蒙古语则将老师称作“paksi”,同源异音的还有满语、土耳其语和通古斯语,对此,卡尔特勒弥耳、考尔等人认为是源于梵语的bhikshu,而日本学者白鸟库吉则认为是源于汉语的“博士”一词。
由此可见,这些民族虽然有的在西北,有在东北,看似风马牛不相及,却在遥远的过去有着种种联系,又因为时间的侵蚀,发展出各自不同的特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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